阿斯蒙蒂斯虚弱的靠在了西弗勒斯的身上，咳嗽的眼眶溢出生理性泪水，却心中痛快的虚弱惨笑了一声。
伏地魔，失去了西弗勒斯的你，要怎么继续掌控霍格沃兹啊？
靠着心理脆弱魔咒也脆弱的小马尔福吗？
“西弗勒斯，你看，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阿斯蒙蒂斯摩挲了几下他左臂现在因为失去了黑魔标记而变得重新光滑的皮肤，病态的喃喃自语。
还在不断滴落的鼻血在脚下汇聚成一小摊，失血过多让他又开始失温，眼前发黑。
西弗勒斯用消隐无踪清理了地上的血液，然后动作小心的扶着他走出了密室。
把他安置在了书房的高背椅上，又给他喂了补血剂后，开始不断的对他施展治疗魔咒。
阿斯蒙蒂斯就这么半昏半醒的看着他，感受着对他现在的状态来说效果微弱的治疗魔咒，好一会儿，他推开了西弗勒斯还在施咒的手。
西弗勒斯顿了一下，抬头看他。
透过阿斯蒙蒂斯额前垂落的发，看向了他那双原本黑白分明，此刻却血丝满布的眼。
不自觉的浅抿了好几下唇，才轻声问：“怎么了？”
“别做这种费时费力却毫无用处的事，西弗勒斯。”
“……好。”
可是，这又怎么会是没意义的事？
“回去吧。”阿斯蒙蒂斯浅浅的阖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眩晕中织造出的那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我还有早课。”
西弗勒斯沉默的扶起他慢慢的往外走，走到会客厅时才忍不住低声说：“你可以请假。”
阿斯蒙蒂斯想哼笑一声，但却带动胸口的堵塞，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一会儿，才声音虚弱的回答他：
“开学后的第一天正式上课，别人也就算了，但我总要给我们的前斯莱特林院长一个面子才是。”
“而且，我得亲眼看看才能知道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阿斯蒙蒂斯伸出右手，用食指止住了西弗勒斯的话：“我知道你了解他，但有些事总要亲眼见识见识才好。”
“识人这方面，不能太过听信风评，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偏见而太过主观，得咳咳咳……”
阿斯蒙蒂斯的手猛的下移，紧紧的拽住了西弗勒斯左边的衣袖，两人一起停住脚步。
他脱了力，歪斜着靠在了西弗勒斯的怀里。
“真糟糕不是吗？西弗勒斯。”阿斯蒙蒂斯因为咳嗽而酸涩的眼睛低垂着，轻声低语：
“要不是这位前院长确实有些识人的能力，而且喜欢办鼻涕虫俱乐部结交人才这一点还有点价值，真想旷掉这个大肚子老海象的课。”
那种难受到好似人魂分离的感觉让他甚至懒得去像从前那样掩饰自己言语中的恶意，而是直接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
听到“大肚子老海象”这种侮辱性的话，西弗勒斯也还是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担忧的扶着他，紧抿了一下唇，又开始施治疗咒。
阿斯蒙蒂斯小幅度的轻轻摇了下头，失去力气的右手垂了下去：“没用的。”
“回去吧，熬些魔药。”
愧疚压抑的情绪盘踞在西弗勒斯的心头，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占满，但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嗯了一声。
他们通过壁炉回到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
将阿斯蒙蒂斯安置好后，西弗勒斯同时架起了好几口坩埚。
他心不在焉的跟着经验与本能搅拌着，心里却被愧疚强行拽着回想起了神秘事物司那天他赶到时的景象。
……
空荡荡的大厅里除了阿斯蒙蒂斯就只剩下了面目全非的尸体以及到处都是的战斗过后的痕迹，
姗姗来迟的傲罗们企图闯进去抓走阿斯蒙蒂斯，却因为害怕受伤而畏缩着被失去了理智的阿斯蒙蒂斯疯狂过后暴动起来的魔力拦在了门外。
西弗勒斯用魔杖轻易的撇开了傲罗们朝他攻击过来的魔咒，迈步走了进去。
然后就看到了原本一头亮丽黑发却因为过度的悲痛而一瞬白了头的阿斯蒙蒂斯颤抖着瘫倒在地上，
宝石般清澈明亮的黑眼睛里失去了以往的神采，空洞洞的一片悲伤与死寂，身体止不住的抽搐着，一直在口吐鲜血。
明明浑身都失去了力气，魔杖都掉在了地上，右手也一直在流血，但却还是紧紧的握着拳，就像里面攥着些什么非常重要东西似的。
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横跨十六年的自己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了两次的西弗勒斯猛的咬住了牙，
一种远比十六年前还要强烈的痛苦与悔恨再次将他击中，让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就连呼吸好像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他成年后第一次像是还在霍格沃兹上学时那样快步跑过去，任由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暴动的魔力划伤，
跪在地上将好像摔碎了的瓷器一样满是裂痕的阿斯蒙蒂斯抱了起来，将他靠在自己怀里，颤抖着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试图安抚。
阿斯蒙蒂斯好像真的被他安抚住了一样，暴动的魔力开始渐渐平息下来，停止了吐血，一直在颤抖抽搐的身体也稍微平静了些，
然后因为耗费了太多的气力以及心力衰竭而陷入了昏迷。
察觉到状态极差的阿斯蒙蒂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微弱呼吸，西弗勒斯瞬间变了脸色，
匆匆忙忙的消除了这里所有阿斯蒙蒂斯留下的血液后，抱起了濒死状态的他快步往外走。
用无杖魔法反击了那些不仅懦弱不作为而且还不长眼试图攻击他的蠢货傲罗们，加快了速度的西弗勒斯甚至跑动了起来。
阿斯蒙蒂斯现在濒临死亡，根本无法承受幻影移行，呼吸微弱，也没法使用需要撒飞路粉的壁炉，
至于门钥匙那就更不用想了，谁知道眩晕过后阿斯蒙蒂斯的状态会不会更糟。
他只能抱着阿斯蒙蒂斯顺着易隐蔽的路线跑，然后在沿路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停下，
艰难的给阿斯蒙蒂斯喂了一口珍贵的吊命魔药，然后趁着阿斯蒙蒂斯状态稍微好了那么一小点的时候带着他化作黑雾快速赶路。
循环往复，终于在天色将明未明之时赶回了霍格沃兹。
……
西弗勒斯回过神，将已经熬好的第一锅魔药装瓶。
即使只是回想，但再次想起自己将他带回了霍格沃兹时，
已经渐渐停止了呼吸、只剩心脏还在微弱又缓慢跳动着的阿斯蒙蒂斯那开始泛起青灰色的面容，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