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猛然一震,瞬间移步到赵丰身前。
“他可还活着?”
赵丰用力的点了点头:“他不仅活着,还瓦解了契丹与乌落的联盟。”
太子闻言,振奋不已,激动的眼眶都红了。
元瑶顿时热泪盈眶,急迫的问道:“那我母亲与三叔他们可还好?”
赵丰回道:“有你三叔护着,他们在幽州安全无恙。”
眸光一肃,又道:“你三叔前几日带着赵家儿郎,大破契丹骑兵,斩了契丹大将,歼敌五万人,此刻请功的奏报怕是已入了皇宫,赵家光复指日可待!”
元瑶激动的落了泪,抓住太子的手。
“殿下,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太子回握住她的手,目光炯炯:“瑶儿,你的梦果真是灵。”
赵丰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那封书信,呈交给太子。
“殿下,这是四皇子勾结契丹的罪证。世子命我转交给您,让您务必呈给圣上!”
太子快速展开信,面色倏的一沉,眼底赤红一片,恍如烈火狂飙而出。
他恨的咬牙切齿,嘴里低低吼道:“该死,他该死!十万忠魂皆因他而灭,他上对不起祖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他不配姓李!”
一语落,他收了信纸,塞入怀中。
元瑶凝眉深思。
“殿下,您如今被禁足在府中,四皇子日日严防死守,该如何面见圣上?”
太子略微思忖片刻,对元瑶道:“传信给父皇,说我染了重疾,要见他最后一面。”
元瑶心惊道:“可这是欺君之罪!我担心……”
太子忙抬手打断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我如今也确实生了病,太医那处已有记档,也不全是欺君!”
赵丰完成了世子嘱托,心下松弛了一瞬又道:“如今契丹联合歇族大军再次袭来,世子与三爷联合乌落准备一举攻破他们,老奴这就回去复命,胜败在此一战,太子与大小姐珍重!”
元瑶闻言,心底一沉,阴霾再起,她望着赵丰离去的方向,想着远在幽州的亲人,心里担忧不已!
太子揽住她的肩,安慰道:“瑶儿别怕,你父亲与三叔并肩作战,相信他们此次定能渡过难关!你与家人定有重逢之日!”
次日一早
皇宫之中,太医将太子的病情禀报给了圣上。
圣上眉头紧锁,沉声道:“不是说伤寒吗?怎会病入膏肓?”
太医战战兢兢的回道:“太子忧思成疾,想必是一场伤寒引出了病症,如今已出现了倒气之状,怕是……”
圣上心口猛的一颤:“怕是什么?”
太医俯下身子叩首道:“恐时日无多,他昏迷之际一直念叨着要见您一面,他这分明是受心结所伤,药石无医啊!”
圣上闻言,面上浮出几分沉痛之色。
挥了挥手,喝退了太医!
喃喃道:“高位之上,不胜寒,子不亲,妻不近,当真是孤家寡人啊!”
一旁的太监,眼神微闪,静默不语。
圣上起身,身子忽的一颤,太监忙扶住他。
担忧道:“圣上,您的龙体……”
“无碍,朕只是有些恍惚了,摆驾太子府。”
“圣上,您龙体欠安,不若休养几日,再去吧!”
圣上长叹一声:“他如今病入膏肓,朕的心一刻也不能安宁啊!”
不多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去了太子府。
元瑶收起了敷面的珍珠粉,回过头看了眼太子苍白的脸色,眉头微蹙,似是觉得还不够逼真,又沾了些青黛粉,往他眼圈处淡淡晕染了几下。
唇角一勾:“这样看着才显得凄惨无比!”
太子闻言轻笑。
刚要开口,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瞬间收了笑,四肢无力的躺在床上不动。
“圣上驾到~”
元瑶狠狠的扭了自己一把,眼泪瞬间浮出眼眶。
她悲痛的伏在太子床前,低低抽泣。见门打开,慌忙跪下身子。
哽咽道:“臣妾拜见圣上!”
圣上一眼望见病床上憔悴的太子,心脏猛的一颤,走上前来。
轻轻唤了声:“琰儿!”
此时太子微微睁开双眼,望见他的一瞬,太子止不住的泪流!
哽咽的哭道:“父皇!你终于来了,儿臣盼了你四年啊!”
说罢,哽咽的抽泣出声!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如今见他变成这样,心中抽痛,抬手抚了抚他的胸口。
“不哭了,父皇来了。”
太子哭道:“父皇儿臣不怕死,可要这般不清不白的死去,儿臣死也不能瞑目啊!”
圣上闻言,身子一僵,面色沉了沉。
“证据确凿你百口莫辩,你让天下人如何信你?”
元瑶登时跪在他身前,拿出信递到身上面前。
“父皇,这封信能证明殿下的清白,我父亲当年没有投敌,侯府冤枉啊!”
圣上面色凝重,展开信,看了片刻,一瞬间双手颤抖的剧烈,面色通红,额角青筋暴起。
元瑶顺势将父亲的事全盘托出。
圣上听后震怒不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最看重的儿子,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来。
一瞬间他身行不稳,堪堪就要倒地,太子一冲动,蹭的从床上爬起来,接住了他的身子。
门外大监惊的大喊:“传太医,速传太医!”
圣上睁开眼,呆呆的看着太子,声音染了愠怒:“你装病骗我?”
太子神情伤感:“儿臣若不装病,如何能再见您一面,您莫要动怒,龙体要紧,儿臣知错,随您惩罚!”
圣上长出一口气,紧蹙的眉头稍稍展开:“罢了,难为你一片孝心,是父皇错怪了你!”
太子哽咽道:“父皇,儿臣不怪你,只可怜侯府与十万往死的将士,他们何其无辜?这次赵琚虽破了契丹偷袭,斩杀了五万契丹人!可契丹联合歇族再次举兵来犯,儿臣此刻只担心边关百姓的安危!”
圣上闻言一怔,抓住他的手:“何时的事?朕怎么不知?”
众人大惊!
“您没有看到奏折吗?”
圣上顿时大怒:“好啊!他翅膀硬了,朕还没死就想独揽大权!看来这皇宫已成了他的天下,连如此重要的战报都无人向我通传!当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太子闻言震惊不已!
他低声说道:“父皇,如此看来,此事若是被他察觉,宫中怕是要生变!你……”
圣上一瞬间回头看向门外的大监,沉声对太子道:“将他唤进来,杀了!”
太子闻言,神色一肃。
大监似是有所察觉,不由的后退两步。
太子看向门外的贴身护卫,那护卫瞬间会意,一把将他推进屋内,紧闭房门。
大监见事情败露,顿时跪地磕头求饶。
“圣上饶命啊!”
圣上稳了稳身形,震声道:“幽州奏报,你为何知而不报?”
大监浑身抖如筛糠,颤声道:“不是奴婢,是四皇子拦下了奏报!如今禁军统领皆是他的人,奴婢也是受他胁迫,不敢不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