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眼底的异色,她抱住离儿,问道:“是不是你使得坏?”
他小脸一扬:“离儿好,姐姐坏。”
静婉抱起离儿,猛亲了两口。
笑道:“还是离儿乖,姨母最喜欢你。”
离儿扭头看了甜宝儿一眼,眨巴下眼,啪叽一口,亲上了静婉,将甜宝儿气红了眼,小嘴一撇哭出声来,赵六心疼的连忙去哄。
“我的宝儿,不哭!爹爹疼你。”
赵六瞟了离儿一眼,臭小子跟你爹一样蔫坏,总是惹我家甜宝哭。
惜儿在一旁笑的眉眼弯弯,十六岁的姑娘花一般的年纪,亭亭玉立,与知安走在一起,任谁都要夸,这是一对姐妹花。
此时,赵丰从外面走来,他神色凝重,几人都不由向他看去。
他目光停留在知安的身上,神色黯淡,又扭头走向屋中,将屋门关上,晚饭时也不见他出来。
赵六觉的父亲有心事,用过晚饭,他敲开父母的房门。
进了屋,见母亲坐在一旁垂泪,父亲竟然打包了行囊要离家。
赵六皱了眉头,忙问:“爹!你要去哪?”
赵丰看了他一眼,神色坚定道:“我要去幽州!”
“去幽州做什么?难道是有了大爷的消息。”
“小六,三爷在幽州。”
赵六心头猛地一震,忙上前,激动道:“三爷还活着?”
赵丰神色露出一抹阴郁:“我今日在街上遇见了赵家老仆,他被发卖到这里,从他口中才得知了侯府的消息,他没死,圣上将他们发配到了幽州。”
赵六闻言喜极而泣,他呼吸急促,心跳的剧烈。
“爹!我要同你一起去,这么多年不知道他好不好?我惦念他!”
赵丰垂下眉眼,叹息道:“哪里能好?被发配的犯人,每日都要被奴役,能活着就不错了!”
说罢,起身拿起行囊就要离去。
“我先去打探一番,他若是还活着,我会给你写信。”
赵六拦住他,坚持道:“不,我一刻也等不了,我要同你一起去幽州。”
赵丰沉脸呵斥道:“别任性!家里都是妇人和孩子,得有个男人看着。”
说罢,再不理他,行色匆忙,恨不能长着翅膀立马飞去幽州。
拉开门,瞬间愣住了,他睁大眼睛看着门外的知安。
赵六看见她,也惊的瞪大了双眼,一阵心惊。
知安眼眶通红,颤抖着双唇问道:“赵叔!他怎会被发配到幽州,侯府那般显贵怎会··········”
赵丰重重的叹了口气。
“当年世子投敌,这是灭九族的大罪,我们都以为他们死了,没想到圣上仁慈,竟留了他们一命。”
知安踉跄的退了一步,她心内剧烈翻滚,脑海里浮现出当撵赵琚决绝的样子,眼泪瞬间涌出眼眶,上前拽住赵六。
激动的大喊:“姐夫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赵六不语,她瞬间哭出了声,哭声引来了静婉。
静婉看到这一幕,垂下眉眼,心道:终是没有瞒住她!
对赵六道:“告诉她吧!不该让她一辈子怨他!”
赵六眼角含泪,心痛道:“三爷他也是为你好,他怕你受牵连,才故意撵你走,他还将私产都留给了你,我一文都没动,全给你存着了·································”
·················
他将赵琚为她做的一切,全告诉了她。
知安瞬间掩面痛哭,眼泪浸湿了掌心。悲伤的不能自已。
那么久以来,恨他,怨他,原来都是错怪了他,想起他承受的痛苦和压力,知安心痛的仿佛整个人都要碎了,蹲下身子,止不住的抽泣。
指缝间传出哽咽:“他一定委屈极了!”
赵六难过道:“三爷不委屈,他说只要你能平安顺遂,他就安心。”
这一刻,知安心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胸腔剧烈颤动,喉咙里震出痛彻心扉的悲声。
想起当初对他的指责,对他说过的狠话,他背对自己时颤动的肩膀,知安再也压抑不住,如孩子般嚎啕大哭。
几人看着,皆红了眼眶,哭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离儿,光着脚从屋子里跑出来,抱着知安就大哭起来。
“娘,不哭!不哭!。”
知安瞬间抱住他,哭道:“离儿,娘带你去找爹。”
离儿睁着懵懂的泪眼,不由的问道:“你不是说我没有爹吗?”
“是娘的错,娘骗了你。你有爹,他是世上最好的人。”
静婉忍不住落了泪,赵六揽过她的肩。
“我们带着妹妹一起去幽州。”
静婉点头道:“好!咱们一起去寻他。”
赵丰叹了气,这孩子都长到三岁了,连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目光看向外面黑沉沉的夜空,暗道:此时不去,怕是以后都没机会了,只愿三爷此刻还活着。
大地雾散烟消,浮云尽扫,金光万道的一轮皎日,自地平线升起。天空青湛湛的,万里长空,见不到丝毫云翳。
两辆马车出了蓉城,一路向北行进。一路上紧赶慢赶,整整行了月余。
此时正值午初,马儿疲惫的迈着蹄子进了幽州城,知安望着这座荒凉的城池,城墙上还遗留着战时的斑驳痕迹。
这里的人长相粗犷,男子腰间都别着刀,一看就民风彪悍。
赵六将马车停靠在一旁,下了马车,知安将孩子交给兰姨,也跟着下了马车,她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他如今是怎么样了?心内焦急如焚。
赵六站在街角观望了一阵,忽见两名身穿兵甲的男子行过来,他眸光一动,上前拦住他们。
“二位军爷,跟你们打听点事。”
说着就从腰间摸出一块碎银递给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接过银子,掂了掂重量,面露喜色道:“一出门就有人送银子,今日运气真不错,待会可得去赌两把。”
又看向赵六道:“说吧!要问什么?”
赵六微微一笑开口问道:“从京都发配到这的犯人住在哪里?”
男子看了一眼,见他穿着打扮不凡,想着他是从京中来此寻人的。在他们这流放发配的犯人多了,这种事也碰到过。
于是回道:“城北最边缘,到了那就能看到。”
赵六见二人要离去,又拉住他们问:“赵琚你们可认得?”
两名男子一听,皆皱起眉头,沉了脸道:“你是来寻他的?”
赵六一听他们认得他,神色一亮,忙问:“他可还活着?”
其中一名男子撇嘴道:“祸害遗千年,那个刺头命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