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头壮着胆子,怯怯道:“官爷,我最清楚内情,薛姑娘上山时受了重伤,差点进了鬼门关,还是老朽救了她的性命。”
赵琚顿时看向他,单手握紧长枪,目光如炬。
急迫道:“她伤了哪里?怎么伤的?”
白老头可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又指向女子,说道:“除她一人,其余两人已被曹赫诛杀,薛姑娘被她折磨的不轻,除去脚伤,脸上手上,来时都是一片青紫,听说她原本是打算将人卖到勾栏瓦舍里。”
赵琚闻言,青筋暴起,一步步走向那名女子,声音冰冷至极:“你该死……。”
女子见状,目瞪口呆:“你……你就是赵家三爷?”
他咬牙切齿:“伤了我的女人,却不知我是谁?不知死活的东西。”
女子顿时抖成了筛糠,她早有耳闻,赵琚此人睚眦必报,在京都为非作歹,恶名昭着,如今被他活捉,自己是绝对活不了了。
总归逃不过个死字,她直起腰板,冷笑一声:“杀了我,也没用,你的妾室如今跟了土匪,身子已经脏了。”
赵琚此刻的怒意,犹如滔天巨浪,目中邪气外溢,银枪白刃一闪而过。
“啊…………”女子疼的撕心裂肺,一倏间双脚筋脉尽断。
他面容狰狞,又接连挑断她的手筋,那狠戾的模样惊了众人,匪徒全都吓得瑟瑟发抖。
白老头吓的忙道:“官爷,她胡说呢!薛姑娘清清白白,这些时日都在养伤,曹赫对她以礼相待,将自己的屋子让给薛姑娘,一直与我挤在一屋睡。”
见赵琚目光看向自己,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官爷~我是无辜的,我还救了她一命呢!”
幽幽冷声传来:“你所说可句句如实?”
“但凡有一句假话,叫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赵琚深呼吸一口,狂躁的气焰像得到了安抚,胸腔内剧烈的痛意,也稍稍缓了些。
“给他松绑。”
此话一出,白老头长松了一口气,还不忘给他磕头谢恩。
赵琚居高临下,目光森冷的看向地上痛苦挣扎的女子。
“告诉我,是谁指使的你?”
女子凄厉的喊道:“我不告诉你,有种就杀了我~”
赵琚眼尾一挑,冷光乍现,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杀你就如碾死一只蚂蚁,我要留着你的命,让你生不如死。”
他邪笑涟涟:“将你充做军妓,日夜被人折磨。”
女子闻言,眼泪糊了一脸,恐惧的低声嘶吼:“你杀了我,杀了我。”
“若是交代清楚,我也是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如今这般,女子已是不畏死了,可她万万不能那般肮脏的被人作贱死。
沉吟片刻道:“是……是王府的人。”
赵琚咬着后牙槽,抿紧双唇,直至嘴唇发白。若她的奸计得逞,知安只怕会……他不敢想,那是自己承受不了的后果。
眸光一暗,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命人找来纸墨,让她画字签押,按上手印。
赵琚沉声道:“将她带回京都,好生看管,莫叫人死了。”
赵章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眸光一闪,趁他不备,一刀毙了她的性命。
赵琚大怒:“你疯了?”
赵章脸色阴沉,又来抢夺他手中的认罪书,赵琚用力推开他,将纸张收进怀里。
赵章顿时大怒:“为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不顾大局,得罪王府,你才是疯了。”
赵琚神色一凛,低吼道:“我警告你,不要污蔑她。”
“她都跟土匪跑了,你还不醒悟?”
赵琚一听,额头的血管跳动,气愤的一拳挥在赵章胸口,大吼:“你闭嘴~她没有…”
士兵们见状顿时上前拉住赵琚。
一名侍卫担忧的看向赵章道:“大人,您没事吧?”
赵章稳住身形,狠厉道:“都给我退下。”
众人闻言,纷纷退下去。
他上前几步,一把揪起赵琚的衣领,咆哮道:“你可知边关危机四伏,父亲与大哥身处困境,四皇子又对侯府虎视眈眈,如此危机时刻,你却只顾自己的男女私情,你将侯府置于何地?”
赵琚顿时肩膀一沉,感觉喉咙被堵住了,无言以对。
赵章狠狠瞪向他,冷声道:“怡月与王府,你一个都不能动。”
赵琚将脸转向一边,压抑着心中的愤怒。
赵章眼眸沉了沉:“跟我回京都。”
“找不到她,我哪都不回。”
“这天底下的女子那么多,你何必执着她一人,你要是喜欢她那张脸,我给你买一屋子那样的好不好?”
“二哥~我对她不只是动心,我……爱她,爱到骨子里了。”
赵琚说着就红了眼眶,积极克制着心脏的颤抖。
抬头望着天上悬挂的残月,挺拔的身姿,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沉重无力。
赵章皱起眉头,不愿看他,转过身,失望道:“你不配做赵家的儿郎。”
重重一语,让赵琚胸腔震动,痛苦地久久凝视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摇摇晃晃后退一步,心理几乎崩溃。
破晓时分
林莽茂密,风露未曦,到处烟霭霏微,烟雾中曹赫带着知安急急前行。
不一会便走下峡谷,此时雾影浮辉,衣角闪现其中,脚步不停,迅速的朝西南方跑去。
山路荒僻,一路并未遇见官兵,不敢停歇,旭日照空时,二人已行了五里路,望着身后的云山,紧迫的心情松弛了些。
饥渴交加,曹赫从山涧取来水,知安接过硕大的树叶,喝了几口,又递给曹赫。
二人以水充饥,高林灌木,绵亘不断。
曹赫道:“咱们先走小路,待远离云山城地界,再改换官道。”
知安点点头:“你的伤可好些了?”
“上了药,长几日就好了。”
知安坐在古树下,盯着脚下的青苔,心绪不宁,开口问道:“去往蓉城要几日?”
他眸光微闪,回道:“六七日的脚程。”
知安站起身,拍了拍身后:“那咱们快走吧!到了蓉城就分开,我要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