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市机场,吴奇顺利接到大老板司择毅。
司择毅走在前面,顺手把包递给他,“处理得怎么样了?”
“水手们的家属已经都安抚好了,只是李民全那边还需要配合警方。”
“该配合的别马虎,不要留下话柄。”
坐上公司派来的商务车,司择毅直接坐上后座。
拿着文件看个不停。
这一次回来,他有信心,把事情一次性解决好。
把手机开机,男人给某人发了条信息——平安到达。
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走的时候,她还睡得正香。
嘴角牵起阵阵笑容,男人把手机揣进兜里,跟吴奇讨论了一路。
“您交代的关于在法国成立分公司的事,已经准备好了。”
“对于司季和卢绣的股份移除也已经到位,他们已经跟公司没有半点关系。”
“至于那股来自法国的阻碍,可以确定是阿朗。”
阿朗?
偌大的落地窗前,男人双手插兜,回想起他去阿朗酒庄拜访那天。
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简茗坐在台阶上望着他,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平静下掩藏着风雨欲来的失望。
心里的念头转了又转,“给他点教训。”
司择毅转过神来,甩给吴奇一个眼神。
吴奇一看就明白老板的意思,点点头,“您没有吩咐的话,我先出去了。”
司择毅点头,吴奇离开。
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门,望向外面认真工作的秘书,有人正翻着文件,有人在电脑上输着什么。
养他们都比养司家某些人养得熟。
男人心里冷哼,给老宅拨了电话,告知自己今晚回去吃晚饭。
闫可冰突然听到大孙子要回家来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赶紧让人做了一大桌司择毅喜欢的菜。
处理好公司里的一应事宜,男人开车回家,速度很快。
她不在身边,他也少了份顾忌。
“在做什么呢,大忙人?”
车载电话响起,屏幕上显示着“程修扶”三个大字。
“开车呢,回老宅吃饭。”男人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你回国了?出来聚聚?我正巧也在余市。”
男人轻点刹车,来了兴致,“行啊,你定吧,定好了告诉我。”
“好,先挂了。”
顾忌着他开车,程修扶挂断电话。
司择毅踩下油门,一路疾驰到达老宅。
这次他回来,主要是想探望长辈。
小辈之间的事长辈不好插手,可家里闹出这些事,长辈心里总归不好受。
男人到家的时候,一大桌子菜已经准备好,只等洗手吃饭。
闫可冰刚落座,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只需一秒她就能分辨,这来自大孙子司择毅。
几个呼吸之后,大孙子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闫可冰颤巍巍站起身,手伸向高大的男人,脸上皱纹更深,“回来了。”
“奶奶,我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没叫佣人去接你。”闫可冰温热的手拍在他手背,男人顿觉疲惫感消失大半。
男人仔细观察两位老人的脸色,面色红润,精神状态良好,看着身体很不错,不太像抱恙的样子。
或许是他小看了老一辈人经历风雨的能力,总是觉得他们年岁已高,顾虑他们跟不上家中变故。
也许是他多想了。
“快入座吧,今天我们祖孙三个好好吃顿饭。”司惟坐在妻子身边,招呼最有出息的孙子坐下。
“快快,快坐。”闫可冰拉着大孙子坐在自己旁边,三个人坐得紧凑。
司惟一挥手,多余的人被遣出去,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三个人。
深棕色的梨木散发出淡淡的木料香气,男人心更定,安心吃饭。
“这次还是一个人回来的?”司惟最顾大局,看到孙媳妇不在,首先发问。
男人和爷爷对视,话里是藏不住的偏袒,“小茗腿伤刚好,忙着设计的事丢不开手,没让她跟着回来,免得往返折腾。”
“年轻人都忙,她伤刚好,你多上点心,别再生矛盾。”夹了面前最近的一块牛腩,司惟叮嘱司择毅。
他从来没有直接过问过小辈之间的事情,可这不代表他耳聋眼瞎。
司家的事,没有能逃过他眼睛的。
闫可冰没说话,只顾着给大孙子夹菜,“来回飞,没休息好吧,晚上就在老宅歇歇,把手里的事先放放。”
“奶奶,晚上约了朋友……”司择毅面露难色,他不愿意欺骗长辈。
“去好好聚聚,不用顾虑这么多。”司惟给了准话,也不管闫可冰的脸色如何。
司择毅点点头,吃完饭跟二老打过招呼就出了门。
大孙子走后,闫可冰终于忍不住,想要质问丈夫,却被他赶在开口之前堵住嘴,微张开的嘴还来不及闭上。
“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做长辈的,自己也要学着找事做打发时间,整天想着孩子们回来陪着你,这不现实。”
司惟转身,丢下这句话,轻飘飘的,从闫可冰的耳边飘过去。
她只是想多看看孩子们,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也没有别的愿望,又能错到哪里?
看着老头子离去的背影,闫可冰心气郁结。
想到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到老了,还得受他的训,一气之下,差点站不稳,幸亏佣人经过把她扶稳。
回到房间,电话铃声响起,闫可冰原本不想接,可电话那头的人一直不罢休,好像她不接就会一直打。
“妈……最近还好么?”电话那头,是司择毅不争气的小叔叔司季。
小儿子压抑的嗓音通过电流传来,听着委屈极了、
“好着呢,你们最近怎么样了?择宣怎么样了,身体恢复得还好吧?”
老太太心里正郁闷呢,小儿子的电话打过来,心口不疼了,眉头也不皱了,注意力全到司季身上去了。
“择宣身体还好,就是,医院又下了缴费单子……您也知道,这医院里缴费是一天也耽误不得……”
司季说话支支吾吾,字里行间透着两个字:要钱。
闫可冰不是没听出来弦外之音,马上应承小儿子:“我马上让人给你送过去。别着急,千万让择宣把身体养好!”
“诶好!您是不知道……”
司季在电话里好一通诉苦,字字说在老母亲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