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呢?”
“就凭司进悦平白无故嘲笑你家境不如她。就凭她自认为高人一等,处处打压你。就凭我要你做的事,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
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司进悦和卢妤的过节,她拿着手机走到画室落地窗前,发现外面又开始飘雪。
像鹅毛一样的雪花飘落下来,要是下一整夜,明天早上起来就能堆雪人了。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很简单,你把司进悦要参加的活动、比赛,不管是什么级别全都告诉我。”
“就这么简单?”对面那人吃惊,夜晚来电,就为了这么简单一件事?
“没错,就这么简单。”
“行,你听着。”
笔尖落在纸上,行走间沙沙作响。
挂断电话,简茗点开手机银行,转出了一笔钱。
真金白银才能让人干实事,她一向说到做到。
看着纸上的一串字迹,双臂交叠抱胸,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期末考试近在眼前。
那就,从期末考试开始?
抬眼看向窗外,昏黄的路灯把白茫茫的雪映衬得陈旧不堪。
刚才屋子里没开暖气,雪下下来她觉得温度又降了,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去把暖气打开,顺手给谈皎皎打了视频电话。
“我一月二号的飞机。”
“我去接你。他人怎么样,对你还好吗?”
撇撇嘴,她又翻看起了司进悦的资料,“还成吧,比陌生人亲近,比两口子是没得比。”
“你才二十一岁,你妈为什么非得让你嫁啊。”
“皎皎,我今晚跟他摊牌,我的意思是各过各的,应付应付双方父母就得了,他不同意。”话说完,简茗翻了个白眼。
“那你何不试试看?长辈看好的人,肯定没有大错处。”
“可是我不想试……我一个人在法国也挺好的。”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简茗起身,打开门发现是刘妈站在门口,“夫人,要吃夜宵吗?”
“不用了,刘妈,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刘妈笑了笑,“晚饭看您吃得少,听少爷说您中午也没吃多少,想着上来问问。”
神色淡淡的,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你家少爷现在在做什么?”
“少爷在卧室呢。”
刘妈一脸姨母笑,眼神暧昧,她越看越觉得有诈。
闫可冰安插在珏园里的人,不会就是刘妈吧?毕竟, 昨天她也在老两口身边……
“我就不打扰夫人了,夫人早点忙完早点休息。”
这关心的话听在已经跟司择毅摊牌的简茗耳朵里,立马变了一个味道。
在她看来,刘妈就差直说:你识相点,别让我家少爷久等。
看着刘妈转身离开,女主人关上了门,闺蜜谈皎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看看,人家急先锋都派出来了,怕是由不得你了。”
“哼。”她挂断了视频,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你去追一个叫司进悦的人,她的资料我等会儿发给你。”
“钱,我会每个月按时打给你,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行。”
几通电话下来,时间才到22:29。
简茗把手机扔到一边,鞋也没脱,把自己甩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生活在一个国民普遍缺觉的国度,她无疑也是缺少睡眠的。
乍一回国,又是无所事事地闲着,躺着躺着她的困意就涌了上来。
意识朦胧之间,她好像听见了树上积雪倒塌时细碎的滚动声。
自己要是这么睡着了,想来那人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放心大胆睡了过去,女人的呼吸变得深沉,胸腔起伏逐渐变得平稳。
桌上的台灯射出昏暗的光,照着她写下司进悦轨迹的纸张。
司择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时针已经走到超过十一的位置。
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他穿好家居服,抬脚往画室走去。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门关着,他敲门吃一碗闭门羹。
他以为是她画图入了神,转身回了卧室,却没想到里面的人睡得正香。
漫不经心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报纸翻看,可这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字一个也不往他脑子里去。
宅子里多了个女人,这女人还是他的新婚妻子,他哪里镇静得下来。
报纸一页页翻过,短短二十分钟里,他看了三次房门和五遍时钟。
这人难不成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连觉都不睡了?
突然想起晚饭前两个人在书房里的对话,他一下抓住重点。
生米煮成熟饭。这句话难道把她吓着了?
高大的男人站起来,抬脚往次卧去。
啪地打开灯,里里外外都没有人,整齐的床铺一看就没有人动过。
那人去哪儿了?
眉心微皱,他转身看着画室紧闭的大门,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人应。
伸手搭上门把手,毫无阻碍地推门而入。
抬眼,画板孤孤单单地立在屋子中间。
旁边的桌面上散落着她的东西,后面不远处的窗帘纷飞。
他走过去,发现窗户没关紧,外面的风呼啦啦地吹。
角落沙发上,和衣平躺着一个人,不是自己才娶进门的老婆又是谁?
他伸手关上窗户,把风雪隔绝在窗外,低头看着沙发上睡得正沉的人。
沙发上的人脸朝着沙发靠背,拿后脑勺对着他。
二十一岁也不小了,怎么也不知道回房间睡……
俯身摸摸她的额头和脸,还好,只是睡得有些热,应该没有大碍。
把人打横抱起来回主卧,司择毅把人平稳放到大床上,帮她脱掉外衣,从卫生间拧来两块热毛巾替她擦了脸和脚。
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自己轻手轻脚爬上床。
他没想到,那么随口一说,真让她上心了。
该说她机灵还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