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时已过亥时,众人都被安排在刺史府休息,池北丞抱着烂醉如泥的洛忆笙回到卧房,却怎么也哄不睡。
“笙笙乖,很晚了,我们躺下休息可好?”池北丞已经蹲在床边轻声哄了半个时辰。
喝醉的洛忆笙比过年的猪还难按。
“不要!就……就不睡,嘿嘿。”她盘腿坐在床上,脑袋晃晃悠悠,绯红的小脸上挂着笑,像是故意折磨池北丞似的。
池北丞看着她粉嫩湿润的唇咽了咽口水,眼神晦暗不明,但还是耐着性子哄人,“小酒鬼,酒量这么差还要喝,可是难受?要不要再喝一碗醒酒汤?”
说着,池北丞就要起身吩咐下人热汤。
“才不要喝,那个……醒酒汤……一点用都没有,我……我自己有药,有药。”说着,洛忆笙就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站起来,朝池北丞张开双臂,“抱我去拿。”
“呵,好。”池北丞起身,宠溺的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洛忆笙时常掏出些奇奇怪怪的药丸,有醒酒药池北丞并不觉得稀奇。
洛忆笙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纤细的双腿盘着他精壮的腰身,带着酒气的呼吸吹在他的脖颈上。
“夫君,你……好香啊!”洛忆笙迷恋的把头埋在池北丞的颈间。
池北丞眸光一暗,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他咬了咬后槽牙忍着难受,“拿药。”
说着就把人抱到药箱旁,伸手打开箱子,“哪一个?”
“写着……清酒丸……那个白色瓶子。”洛忆笙头都没抬,甚至又在池北丞的脖颈上吸了一口。
池北丞无奈,弯腰拿了药,可想把某人放在床上去倒水时,身上的人却缠得紧,怎么也不松手。
“笙笙,先松手。”
“不要,就要抱着你!”洛忆笙双手双脚缠得更紧。
“小黏人精。”池北丞轻笑着拍了洛忆笙的屁股一下,心中对洛忆笙的纠缠却很是喜欢。
洛忆笙被拍了屁股,却不像清醒时那般羞涩和躲避,只轻哼一声,然后凑到池北丞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嘶!”池北丞吃痛,腾出一只手拎着洛忆笙后颈的衣服两人轻轻扯开,深邃的黑眸闪过新奇,“学会咬人了?”
洛忆笙摇晃脑袋挣脱后颈的束缚,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谁让你打我,我可记仇呢!”
闻言,池北丞想起那些老头说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的摇摇头,单手抱着人走到桌边,另一只手倒出一颗药丸,递到洛忆笙嘴边,“小老虎,张嘴。”
其实池北丞想叫她小狗的,怕又被咬,这丫头喝多了把握不住力道,下口是用了力气的。
“啊……”洛忆笙听话的张开小嘴,唇红齿白,俏皮可爱。
池北丞忍着“报仇”的冲动,认命的喂水喂药。
喝完水,他刚要抱着人回到床上,洛忆笙却突然松开了手脚,轻巧的落在身后的桌上,仰头眨着大眼睛看着池北丞。
“这药好苦,要夫君亲亲。”
变脸真快。
但洛忆笙这双如清泉一般透亮清明的大眼睛最是吸引池北丞,更别说此刻这双眼睛正满含爱意的看着他。
没有丝毫犹豫,池北丞低头吻住勾人的唇,却在刚要沉沦时被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推开。
“甜吗?”洛忆笙得逞的舔了舔嘴唇。
这清酒丸其实一点也不苦,甚至像蜜一样甜,这是洛忆笙专门为池北丞做的,只可惜如今世道乱了,池北丞甚至没有时间痛快的饮酒,所以还不曾吃过。
不过现在也算是吃过了。
“……甜。”池北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是快被这丫头折磨疯了。
“嘿嘿,池北丞,我好开心,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热闹过了。”
“我跟你说,能把我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师父们……聚在一起,恐怕也就只有……天,天下大乱了。”
“不过,这都……不是全部,还有些是外邦部落里的,一开始说话我都听不懂,好笑得很,嘿嘿,只是……如今这番景象,我都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世上,还有……”
说着说着,洛忆笙的脸上染上悲伤,眼眶一红,眼泪仿佛下一秒就能汹涌而出。
池北丞知道她这是想起了道清,这些天她虽然不说,也不见难过,可池北丞知道她心里一直难以接受,只是故作坚强,不想耽误研制解药罢了。
连忙将人揽进怀里安慰,“你看,又多了这么多人陪着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离开的人也不见得他们就会难过,说不定他们已经去了自己向往的地方,快乐的生活着。”
“嗯。”洛忆笙闷闷的应了一声,又哽咽着说道,“也不知道京辙和阿巽好不好?我好想他们,父王母妃都不在身边,他们会不会被别人欺负?”
“想欺负他们,怕是不容易……况且有池臻和阿依慕护着,谁活腻了敢去惹他们?”池北丞抽了抽嘴角,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性子他还不了解吗?
“哦,也对……我,我怎么忘了……”
洛忆笙的声音越来越轻,接着脑袋一歪,竟睡着了……
池北丞愣了愣,脸臭得跟媳妇被人抢了似的。
这药效未免也太快了些,他还没来得及……
……
北凉皇宫。
池京辙白天玩累了,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此刻白嫩的腿正搭在大白的肚子上,睡得香甜。
枟巽把明日要学的内容先学了一遍,放下书时竟已到了子时。
他伸了一个懒腰,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脖颈,才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见池京辙睡得四仰八叉,无奈的摇头,帮人把被子盖好才躺在床榻的另一边。
刚闭上眼睛,他小巧的耳朵突然上下微动,下一秒一个翻身坐起来,顺手摸向枕边的短剑。
这是阿依慕教给他的习惯,即便睡觉也要剑不离身,为此,池臻还和阿依慕争论,说不该把孩子教得戾气太重,可枟巽觉得阿依慕说的有道理,便一直照做。
脚步声很乱,似乎离永和宫还有些距离,但正朝这边靠近,这个距离暗卫和护卫似乎还没有发现,巡夜的禁卫军怕是也被避开了。
他连忙拿起脖上挂着的骨哨,“嘘,嘘,嘘,嘘嘘!”
尖锐的哨声响起,躲在暗处保护两人的暗卫立马现身将两人围了起来,门外的护卫警惕的看着四周,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整个永和宫的暗卫和护卫全部出动,禁卫军也全速朝这里赶来。
阿依慕和池臻瞬间惊醒,穿上衣服就往池京辙和枟巽的住处跑。
这骨哨是池臻给他们的,一人一个,让他们遇到危险时就吹,虽然他们身边随时都有暗卫暗中保护,但还是要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