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郭永喆提前定好了计划,他假装问路,引开那两个保镖的注意力,然后由我拿着照相机去接近保姆和我闺女,趁机拿走我闺女的贴身物品。
至于我没有法力,不能随时随地使用变声术这个缺陷,昨天偶然之间,让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招数。
昨天回到医院之后,我无意当中看到护士拿了一粒胶囊倒进猞猁的药盒里,突然脑子一闪,一个想法涌上了心头。
对啊,缓释胶囊……
这不就是我所需要的法力效果吗?!
其实使用变声术,倒不需要法力有多么高强,但必须得持久。
用偷天法诀“借”来的法力,虽然足够高深,甚至能跟一个法术高手过招,但那也只能持续一刻钟多点儿,最多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显然是有点儿高射炮打蚊子,奢侈又浪费。
而如果能想个办法,把某个人的一缕法力存储在一个物件儿之中,佩戴在我身上,让它缓慢而持续的给我提供法力来源……
这不就可以长时间改变我自己的声音了?!
想到这一点之后,我兴奋不已,立马就翻出了一张符纸,开始着手实验。
我先让关羽娣把她的法力灌注到一张木灵符里,然后把符纸烧成纸灰,用高度白酒搅拌均匀,再倒进了一个装满了炒熟的麦麸的瓶子里。
麦麸阳气十足,本身就是木行物质,吸满了木灵符的符水之后,就散发出了充盈的木行法力。
我在瓶子上画了个禁制符文,故意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麦麸之中的法力就缓慢而持续的从缺口里溢出,我试了一下,虽然法力很微弱,但也足够我使用变声术了。
回到酒店睡觉的时候,我就随手把瓶子放在枕头边上。
直到今天早晨睡醒,发现才流失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法力。
惊喜之余,我小心翼翼的把那个瓶子用红绳串好,系在我的脖子上,看起来就像是个不起眼的装饰物一样。
随后在赶往小广场的时候,我还故意打了个电话给郭永喆,假装跟他再确定一遍行动细节。
自始至终,郭永喆都没发现我的丝毫破绽。
这让我禁不住暗自得意,我竟能想到如此精妙绝伦的法子,就差没把“天才”俩字刻在自己脑门儿上了。
来到小广场上之后,我又重新检查了一遍系在脖子上的瓶子。
瓶子里的法力至少还有一半,别说几分钟就能搞定的计划了,就算是支撑到傍晚,也没有多大问题。
这本来就是一场我自导自演的戏码,我闺女的贴身物品,自然是不可能拿给郭永喆的。
只要我假装接近我闺女,随便给她拍几张照片,然后再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奶嘴儿拿给郭永喆,让他以为我闺女已经中了昂山的黑巫法术,这场戏就算是完美落幕了。
就在我拿着照相机靠近婴儿车的时候,目光却一下子就定格在了……
那个保姆的身上。
“怎么会……会是她?!”
我险些就失声喊了出来,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推着个婴儿车,一边低头逗着车里的小婴儿,一边缓步遛着弯儿。
那老太太穿戴朴素,眉眼之间尽是笑意,虽然满脸褶皱,但依稀能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相貌出众的美人儿。
她全身上下最惹眼的,就是左手手腕上戴着的一支跟她的身份极不相符的翡翠镯子。
那支手镯晶莹剔透,荧光遍体,飘花灵动,胶感十足。
虽然我对文玩了解的不算太多,但这支手镯打眼一看就非常昂贵,绝不是个保姆能佩戴的起的物件儿。
最让我震惊的,不是这支手镯,而是……
那老太太的样貌,这这这,这不是我干爹吴桐家的老妈子,几个月前带着小吴疾一起不知所踪的……
刘妈吗?!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中州,而且还成了我闺女的保姆了?!
前不久我刚去过那若兰家里,而且那若兰最近还经常跟我碰面。
但我既没在一等公第中碰见过刘妈,那若兰也没跟我提起过关于她的一个字。
按理说,刘妈作为我干爹吴桐的人,在中州风水圈儿里也算是声名赫赫了。
即便是她不会风水术,但有吴桐这么大的面子撑着,也绝没有人真的敢把她当个下人看待。
当时我跟郑玄生死大战之前,刘妈来到我家里,当面训斥了我一通,然后代表吴桐接走了任诗雨,这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那若兰作为五魁代理魁首,断然没有不认识刘妈的道理。
可他却没跟我提起过这件事儿,而且还让刘妈做了我闺女的保姆。
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刘妈既然已经回到了中州,那是不是也说明,吴疾也跟着她一起隐藏在那若兰的府中?
前段时间,他俩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失踪了这么久,是吴桐临终前的安排,还是事发突然,刘妈不得已之下只能带着吴疾隐匿踪迹,直到现在才重新回到了中州?
一时之间,无数个问号在我心中接连冒了出来。
但我却不能直接跑到刘妈跟前儿直接询问,只能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眼看着刘妈推着婴儿车一步一步走近了过来。
此时,我能清晰的看到婴儿车里我闺女的模样儿。
都说刚出生的孩子迎风就能长大,果然是不假。
这才几天没见,我闺女的脸盘子就大了好几圈儿,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若兰家的伙食太好了。
闺女的脸蛋儿有红似白的,浓密的头发又黑又亮,两只大眼珠子就跟黑宝石似的,一边滴溜骨碌的转着,一边抬头看着刘妈咯咯的笑。
她伸着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在半空里来回挥舞,藕节一样的手腕子上戴着一对亮闪闪的金镯子,胸前挂着金灿灿的长命锁,就连衣衫上的纽扣都是绿莹莹的碧玉制作的。
这穿戴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
我呆呆的盯着眼前的一老一小出了神儿,就在这个时候,余光里瞥见了远处郭永喆的身影。
他已经按照计划来到了两个保镖面前,连说带比划的,看起来是在假装问路。
那两个保镖似乎也没太在意这个小变故,大概是刘妈每天都带着我闺女出来遛弯儿,从来没出过岔子,他们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了吧。
我赶忙回过了神儿,平复了一下情绪,一边假装随手拍照,一边凑到了婴儿车跟前。
“啊,啊呀啊啊!”
婴儿车里的闺女突然咿咿呀呀的朝我叫了起来,我微微一愣,过头看去,只见一张胖乎乎的小脸儿正在对着我……
呃,我该怎么形容呢?
要是我没用错词儿的话,是我闺女此时正在对我……
怒目而视。
嗯,对。
我闺女好像是看到了前世的仇人似的,小脸儿憋的通红,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我猝不及防,呆呆的看着我闺女。
她一边大声朝我叫嚷着,一边突然抓起了婴儿车里的一个毛绒玩具,朝我劈头盖脸的……
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