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他是这般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狼心狗肺的卑鄙小人,当年母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你与他亲近,就让他在这深宫里被人欺负到死!
你父皇自己对兄弟手足也不是个多良善的,教育起你来反倒要你仁慈宽厚,爱护兄弟手足,生怕你学了他的狠辣杀害他的其他儿子。
母后早就与你说过,你身为太子,以后是要当皇上的,其他皇子巴不得你出事给他们让位,不会真心与你交好。
你对他们仁慈宽厚,只会给他们伤害你的机会。
就像这魏王,你自小护着他。但是他让人杀害瑾儿,带兵谋夺你的江山时可曾念过你曾经对他的好?心里可曾有过一丝愧疚?
不会!
他那般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人只会在背地里笑话你傻,笑话你天真愚蠢……”
“母后。”
司徒瑞苦涩笑着打断太后的话,“您是骂他还是借机骂儿臣啊?”
太后正骂在气头上,突然被打断,当即对他怒目而视,“怎么?你当了皇上就不是母后的孩儿了?母后就不能骂你了?还需要借机?”
司徒瑞被说得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只好劝道:“母后,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当心气坏了身体。”
“母后身体还算硬朗,气不坏。反倒是你,只管放宽心,齐、魏二王这两个逆贼成不了什么气候的,莫要再因为他们气坏了身体。”
司徒瑞这么一说,太后这才想起自个儿子才请过御医并被诊断出了郁症,语气立马柔和起来,言语间泛着关切。
“嗯,儿臣明白。”司徒瑞扯着嘴角笑了笑。
“母后,儿臣该去处理政务了。儿臣命人让贤、德二妃带着文赋、文博来陪您?”
“不了。母后今日有些乏累,想回去歇会儿。那两小子有时候吵得母后头疼,改明儿吧。”
说到那两个小皇孙,太后话里虽然嫌弃,嘴角却是带着慈祥的笑意。
“儿臣宣御医给您看看。”
“不用。母后身体没事,只是昨儿半夜醒来便睡不着了,身体辗转到天亮,这会儿乏了,回去歇会儿就好。
母后回去了,皇上你去忙公务吧,记得要多加休息。”
“嗯,儿臣记住了,儿臣恭送母后。”
嘱咐一句太后便摆驾离开了皇上的寝宫,司徒瑞则匆匆赶往御书房,并宣召几位将军进宫议事。
风起云涌,时光飞逝,转眼三日的时间转瞬而逝。
齐王大军在距离京城五十里处的野外暂时停下了行进的脚步。
据探子回报,再往前三十里便是十万北境援军的驻扎之地,且兵将集结,展开鹤翼阵严阵以待,路上也早已布防好大量路障和防御工事来阻止他们的脚步。
魏王大军大概还有两日才会抵达,兵将们一路跋涉,身体已是疲惫不堪,此时应战不是明智之举,齐王便下令在京郊野外安营扎寨。
休息好的同时,静待魏王大军的到来。
齐王大军突然停下了脚步,让严阵以待的援军和京军气得直想骂人,战前的等待最是煎熬磨人和消磨士气。
反军就在前方,他们恨不得趁对方疲惫之际率军直接冲过去厮杀一番,而不是在这里煎熬的等待。
只是两军之间设置了大量路障和陷阱,若是就这么率领大军主动攻过去,反倒阻碍了自己。
且那反军认旗旗面上绣了一个大大的“齐”字,显然那是齐王大军。
齐王大军手握两种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一种破坏力极强,可炸破城门,一种可远程、快速且连续的发射暗器,让人避无可避。
正面对上,饶是他们兵力胜过对方也讨不到好处。
可若毫不作为,静等对方休息好后主动出击,他们在战场上不止会失去主动性,届时还要应付即将赶来的魏王大军。
若二王联手,这场战,他们会打得更加艰难。
所以,必须趁着魏王大军还没到来之前把齐王大军彻底击溃。
为此,京城一众武将在城外驻地紧急召开了会议。
与此同时,齐王大军在城外五十里处扎营的消息迅速传入宫内。
“诸位将军,敌军已在此处三十里外驻扎,不日便会发起进攻,尔等有何看法?”
说话的是一位年近古稀,却依旧精神抖擞的老将军,竟是已经半隐退的镇北将军郑光宗,苏秦好友之一郑景宏的爷爷。
陈明月还曾在郑景宏的请求下为他的爷爷镇北将军赋诗,她念了一首破阵子和一首白马篇。
如今大敌当前,京中无甚身经百战的老将,司徒瑞特意将他召回坐镇。
“郑老将军,齐军连日作战和赶路,此刻定然疲惫不堪,末将认为应当趁齐军疲惫之际迅速出击,莫要等齐军恢复了元气再做打算。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若不抓紧这一机会,我军恐难取胜。”
说话的是个靠着家族爬到将领位置的年轻将军,姓沈,单名一个豪字,统领守卫京城四门的护城军,并无实战经验。
在他的统领下,守卫京门的护城军时常借着检查的借口,贪下过往百姓的东西。
再加上他纯粹是靠家里关系爬上来的,早有人看他不顺眼。
郑老将军看着他不甚在意的点头,“我想在场的诸位都是这般想的。沈小将军觉得我军该如何迅速出击,可有什么具体良策?”
“我、我,那个、嗯……”
问到具体良策,沈豪方才发言时的自信豪气全然消失,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众武将的注视下脸色开始涨红。
“嗤!”
有人轻嗤出声,沈豪又气又恼,突然灵光一闪,大声道:“自然是让骁骑营去突袭。”
骁骑营分轻装弓骑兵和重甲骑兵。
轻装弓骑兵擅长长途奔袭,重甲骑兵则是冲锋陷阵的核心力量。
沈豪这是想让骁骑营的轻装弓骑兵去突袭。
“呵!”
统领骁骑营的骁骑将军裴尚一声冷笑,“沈将军倒是会安排。只是沈将军怕是忘了,大道上布防了大量路障和陷阱。
本将的骑兵虽说小心谨慎些也能过得去,只是速度慢了哪里还能称得上突袭?怕是在半路上就被齐军发现给打成了筛子。
沈将出这主意,怕不是想让骁骑营的士兵们去送死?”
“我没有,你别胡说。”沈豪越发气恼,对裴尚怒目而视。
只是裴尚和被派往南疆做主帅、现下生死不明的裴澈两兄弟是皇上信任的宠臣,沈豪敢怒不敢骂。